Page 42 - 美华季刊2018春季

42

海外华人 美华读书 中文学习季刊

生活交流 2018-1

打工的日子

卞荔莎

（三）
下 了一个上午的小雨，天刚
刚放晴，我迫不及待地找个借口到
外面呼吸雨后的新鲜空气。我拽着一

个不满的垃圾袋从餐馆后门出来，往
不远的垃圾房走去。看着外面的无限
春色，我诗性大发，口中念念有词：
“风回云断雨初晴，返照湖边暖复

明“突然旁边站着个戴眼镜的中年美
国人开口了：“乱点碎红山杏发，平 （四）
铺新绿水蘋生。”他字正腔圆，还一 在离餐馆很近的一条长椅上，我
口京腔。他接着说：“这是唐代诗人 耷拉着脑袋，像憋茄子一样在听老板

白居易的《南湖早春》”我愣在了那 训话：“你干你该干的，不该干的不
里，半天没回过神来。怎么竟然有中 要干！”我自知理亏, 一个劲儿地点
文这么好的美国人？我说：“你的中 头。
文太好了！”他笑着对我说：“我是 是这么回事儿：两天前，老板

阿姆大学文学系教授。我在北京大学 带着老伴开着车到加拿大多伦多开会
教了五年的英语。在那里我学到了很 去了。这天早上，我看到一个装满刚
多。”正说得热闹，突然发现他面色 从海上捞上来的大活鱼的车停在了路
苍白，几滴汗珠从他的头上滚落。我 边儿。这是在卖鱼。我想，老板和老

上前扶住了他要倒下的身体，放到了 板娘都不在，我可以痛快地干一件我
旁边的长椅上。他说：“我脑袋里面 一直想干的事啦！于是，我花了二十
长了一个瘤子…”我没有手机，跟头把 五美元买了一条二尺多长、有十多斤
式地跑到餐馆内拿起电话拨了911。 重的大鱼。我拎着这条鱼进到餐馆后

一阵风的功夫，救护车呼啸而来，下 屋就大声喊起来:“先生们、女士们，
来两名救护员用带轱辘的担架把他送 今天中午，我给你们做宫廷菜-鱼藏
上了救护车。救护车风驰电掣般地向 剑。”大家一听都兴奋起来。一个个
医院开去…… 都忍不住地问:“什么是宫廷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