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79 - 尸检报告:一个殡葬师的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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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2015年,在孟买,有大约25名从事着包括管道工人、商人等不

                同职业的帕西人 志愿提供抬棺的服务,因为现有的抬棺人中罢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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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来越多。对此,有评论文章写道:“考虑到与抬棺工作紧密联系在一

                起的耻辱,这一现象实在令人惊讶——很少有帕西人愿意与抬棺人结

                婚,在正派的人看来,抬棺人是‘该被唾弃的贱民’。”


                      与这些根深蒂固的信念完全相反的,是我面对死亡从来都感到心

                平气和的态度——死亡并不会给我带来伤害。而与一个活生生的人之

                间建立起的关系,反而让我深受屈辱。



                      我感觉和团队里的其他同事相比,蒂娜更能理解我当下的处境,
                但是她有一天问我的话还是令我吃了一惊:“你愿不愿意离开一天去别

                的地方学习一项新技术?”“当然。”我肯定地回答道,同时心里想

                着:只要能让我从这里、从所有这些事情中解脱出来,任何事情我都

                愿意做,哪怕只有短暂的一天也好。



                      “是在伦敦北部进行的摘除术课程。”她继续介绍着,“我知道你
                很喜欢采集玻璃体的操作,所以觉得这个课可能刚好对你胃口。”



                      所谓“摘除术”就是将眼球取出来的技术,虽然在大多数组织管理

                库中有专门指定好的摘取眼球的专家,但是有些停尸房的技术员还是

                会学习这项技术。蒂娜的想法一点没错,我非常着迷于采集玻璃体时
                对操作精确性的挑战,而拥有一项自己的独门技术绝对是一件能带来

                相当程度优越感的事情。当以后再遇到器官捐赠者时,就能运用摘除

                术帮助其实现赠予角膜给需要帮助的人——比如由于反复感染或者穿

                孔而视力不断衰退的人的心愿了。


                      于是几天之后,我启程前往位于伦敦北部的亨顿。在课程学习

                中,我使用了一种叫作OSILA的相当逼真的塑料模型,来练习摘取眼

                球的技术:模型脸部有橡胶质地的仿真视神经和各种不同的斜肌、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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